万方百变，消摇而无所定，吾独慷慨，遗物而与道同出。是故有以得意之也，乔
禀授而不益贫，旋县而不成究，纤微而不成勤，累之而不高，堕之而不下。益之
故荏弱者，生之干也；而固执者，死之徒也；先唱者，穷之路也；后动者，达之
己者，其力不成量。故兵强则灭，木强则折，革固则裂，齿坚于舌而先之弊。是
者，甘立而五味亭矣；色者，白立而五色成矣；道者，一立而万物生矣。
利者何尝不穷也。昔共工之力，触不周之山，使地东南倾。与高辛争为帝，遂潜
散财物，焚甲兵，施之以德，外洋宾伏，四夷纳职，合诸侯于涂山，执财宝者万
而不先。荏弱以静，舒安以定，攻大靡坚，莫能与之争。
故贤人一度循轨，稳定其宜，不易其常，故准循绳，曲因其当。夫喜怒者，道之
藏金于山，藏珠于渊，倒霉货财，不贪势名。是故不以康为乐，不以慊为悲，不
九疑之南，陆事寡而水事众，因而民人被发文身，以像鳞虫；短绻不绔，以
若浊。浊而徐清，冲而徐盈。澹兮其若深渊，泛兮其若浮云；若无而有，若亡而
于中，禀授于外而以自饰也。不浸于肌肤，不浃于骨髓，不留于心志，不滞于五
桑为枢，上漏下湿，润浸北房，雪霜氵衰氵靡，浸潭{艹瓜}蒋，清闲于广泽当中，
夫善游者溺，善骑者堕，各以其所好，反自为祸。是故功德者何尝不中，争
何则？不以内乐外，而以外乐内。乐作而喜，曲终而悲。悲喜转而相生，精力乱
木之下，空穴当中，足以适情；无以得意也，虽以天下为家，万民为臣妾，不敷
之数，犹不能与网罟争得也。射鸟者扌干鸟号之弓，弯棋卫之箭，重之羿、逢
以耦变，先亦制后，后亦制先。是何则？不失其以是制人，人不能制也。时之反
摇，远而不劳，四支不动，聪明不损，而知八九野之形埒者，何也？执道要之
公。约其所守，寡其所求，去其诱慕，除其嗜欲，损其思虑。约其所守则察，寡
笼，因江海觉得罟，又何亡鱼失鸟之有乎？故矢不若缴，缴不若无形之像。夫释
之则废，气不当其所充而用之则泄，神非其所宜而行之则昧。此三者，不成不慎
无不治也。所谓有为者，不先物为也；所谓无不为者，因物之所为。所谓无治者，
纯粹朴实，质直皓白，未始有与杂糅者也。所谓人者，偶差智故，曲巧诈伪，
万物有所生，而独知守其根；百事有所出，而独知守其门。故穷无穷，极无
形焉，无色而五色成焉。是故有生于无，实出于虚，天下为之圈，则名实同居。
为之而合于道，有为言之而通乎德，恬愉无矜而得于和，有万分歧而便于性，神
多，而行之者寡。以是然者何也？不能反诸性也。夫内不开于中而强学问者，不
平之至也；不与物散，粹之至也。能此五者，则通于神明；通于神明者，得其内
吾所谓得者，性命之情处其所安也。夫性命者，与形俱出其宗。形备而性命
如有所诱慕，解车休马，罢酒彻乐，而心俄然，如有所丧，欣然如有所亡也。是
涯，息耗减益，通于不訾。上天则为雨露，下地则为津润；万物弗得不生，百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