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弼听完低头思考,向秀又道:“人皆道食色性也,情欲一起便会想到美色,肚子饿了就会寻食充饥,此乃天然之理,叨教如何禁止?”
没想到嵇康毫不犯难,微微一笑:“那我也来问问你,就算是瞥见了千岁的白叟,你又凭甚么来辨认他呢?若凭表面来看,他与凡人无异。若凭年事来考证,朝菌不知晦朔,蜉蝣不识神龟,世人以短短数十载寿命来衡量千岁之人,其难可比登天!彭祖七百岁,人们以为是古书的虚妄之言;刘根久睡不食,人们觉得他长于忍饥挨饿;仲都夏季不穿衣服身材暖和,夏天穿戴皮衣却身材风凉,人们感觉这是偶尔征象;李少君能认出悠远年代的玉碗,人们都说这是占卜所知;唐尧把天下禅让给许由,人们鉴定是编造的故事。用局促的眼界来测度奇妙的乾坤,正如井底之蛙,坐井观天,难怪世人从未见过神仙!”
王弼听他刚一说完,马上诘问:“如果不重这些,为何人都将锦衣绣裳穿在身上,又岂见谁将其藏于暗室?”
嵇康回道:“世人如此做,不过是想获得别人的歌颂,以此作为本身欢愉的源泉。将本身的欢愉建立在外物之上,殊不知,欲望一起便会担忧是否能获得,获得了又惊骇会落空,如此患得患失,周而复始,何时才是绝顶?耕作为食,养蚕作衣,当衣食满足了需求,繁华名位就是多余的了。君子不以繁华肆志,不以模糊趋俗,与万物并行,不成荣辱,此乃真繁华也。以是老子云:‘乐莫大于无忧,富莫大于满足’,就是这个事理。”
嵇康一笑:“我传闻有个旅店老板有两个妻妾,一个斑斓一个丑恶。丑恶的自知不美便谦逊有礼,反而遭到老板的尊宠。而斑斓的仗着仙颜骄横放肆,反而被老板萧瑟。斑斓和丑恶虽不成窜改,但却因为老板的看重点分歧,倒置了凹凸贵贱。如果一小我心中有本身果断的是非主意,那么任何外物表象,都不能使他的志向摆荡。人间的很多缠累,都是因为见地不明而至。如果有人将天下许给你,却让你用利刃当即伤害身材作为前提,恐怕连愚人都不会干,这是因为轻厚利弊近在面前。酒色轻于天下大家皆知,但世人却多葬身于此,用贵重的生命来满足轻贱的欲望,岂不成笑?智者贤人审轻重然后动,量得失以居身,这便是他们与世人的分歧了!”
曹林深吸一口气,压住心头肝火,神采冷肃:“你二人之事,谁来与本王解释清楚!”